［DMC］For Children（12）
这回后半我大爆哭
亲情太美了
VN父子亲情。无CP。
即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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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竹剑搁上书桌，竹条和桌面碰撞发出的合声吸引了尼禄的视线。他捏着书角保持着翻页的动作，困惑的看了维吉尔一眼。
“跟我来。”
维吉尔摘下墙上的阎魔刀，回过头看了尼禄一眼。
院子里的红枫在阳光下艳得耀眼，维吉尔渡步到树下的空地上，慢慢转过身，他的右手搭上刀柄，膝盖微弯，白刃割开空气划开一道剑芒。那声音太过悦耳，尼禄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绷了起来。
树下人一身黑衣，脚尖轻踏，刀刃一挥，剑风卷走半树红叶伴着他的转身飞舞。维吉尔摆刀旋腕，枫叶像是结队的飞鸟，随着他的刀尖所指而去。黑色长衣随着维吉尔洒脱的剑式飘摇，艳红与他三翻三绕，他周身的空气仿佛是流动的水，利器的汹涌都被融成了纤柔。
他们突然凝滞定格，尼禄长大了嘴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叹得发不出声音——那些盘绕着维吉尔的枫叶突然生出了幻影似的，由一片变成了两片，一瞬间把维吉尔的脸遮得朦胧。维吉尔收起了刀，动作比他握着琴弓时还要优雅，长长的刀刃折射着阳光，那一点光斑从刀锋上渐渐滑落。
利刃归鞘，空中的枫叶纷纷落地。
“这是我父亲教给我的。我想教给你。”
尼禄抱着竹剑跑过去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落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说话都有些结巴，因为地上每一片叶子都是只有一侧叶脉纹路，另一面是光滑的。
“......爸......爸爸......”
“你是把它们切成了两片吗？？！”
“观察力满分。”
“我，我，我也可以吗爸爸？？？”
“只要你想。”
“我学！爸爸我学！你教我吧！”
尼禄激动地双手握着竹剑举到维吉尔眼前，被维吉尔用刀鞘压了下去。
“过来站好。”
秋高气爽的午后，尼禄趴在书桌上重新安排了自己的日程表，他把自己看书的时间挤了挤，甚至把每周末的电影时间也划掉了，全都改成了练习剑术的计划。维吉尔觉得尼禄有点把自己逼迫的太紧了，他开始怀疑尼禄是不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承诺而拼过了头......也许这点比较像他，但他并不希望尼禄走上他的老路。他突然理解当初为什么但丁总是指责他，对他嗤之以鼻，甚至喊他呆板哥哥了。
“这里放松，这里用力。”
维吉尔和尼禄对站着，维吉尔用刀鞘轻轻敲了敲尼禄的胳膊指正他的错误。
“手眼要一致，时刻摆正你的重心。”
“想好你的目标再去挥刀。”
尼禄挥起竹剑朝维吉尔劈去，维吉尔轻描淡写的抬手用刀鞘把尼禄的攻击挡了回去。手上的剑被反力弹开差点脱了手，尼禄的身子跟着竹被剑甩开的方向歪了过去，他踉跄了几步才重新站稳。
“想要驾驭阎魔刀，你要学会使用爆发力。不要用蛮力，尼禄，会伤到自己。”
“阎魔刀？”
尼禄重新调整好站姿，视线落在维吉尔手中精美的刀身上。
“那不是爸爸的......恶魔才有的东西吗......”
维吉尔双瞳下荡过一缕他掩藏起来的的思绪。
“你是我儿子，以后它也是你的。”
“爸......”
尼禄的话还没说完，天穹之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声波撼动着大地，房子和树木都在摇动，维吉尔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猛地收紧。
他看到穹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恍然想起，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境。
尼禄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非常痛苦的抽动着，痛苦使他喊不出声，就只有诺诺的呻吟。他后背上两片羽翼大开，透明的蓝无比耀眼，他周身形成一股强力的魔力漩涡，无数绚烂的飞羽在空气中飞速缠绕形成了一堵风墙。
维吉尔想过去拉他，在他抬脚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迈不开步子，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拉扯着他，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背后也露出了翅膀。脊骨传来的触感像是在地面上拖动，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的翅膀不再是双翼，而是八片魔翼拢在身侧，他的脚下盘蜿着一条长长的脊外骨骼。
剧痛突然从大脑里炸开，过载的魔力像是要冲破他肉体的极限，手臂上暴起的鳞片不是通过魔力幻化而是直接从体内穿破了他的皮肤，涌出的鲜血还没有落下就被炽热的魔力蒸发干净。
维吉尔感受到这是他的魔力，但又不是此时的他所拥有的魔力。思维在和肉体抗衡的极速运转之下他找到了答案：梦醒的前兆，就是本体的意识逐渐侵蚀梦境的过程，而这股激涌的魔力就是来自真实世界里的自己。
尼禄身上暴走的魔力也显而易见的证明了，他也是现实世界里存在的，不是这个梦境的幻象。
邻居家的犬吠惊醒了维吉尔短暂的思考，两只恶魔的气息惊动不了人类，但可以对一些动物造成恐吓。在惹出更大的麻烦之前，他们必须先藏起来。维吉尔顾不上那条不受控的外骨骼掀毁了自己精心打理的花圃，他冲过去抱起尼禄，转头撞开房子的后门跌进屋子里。
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点点星光透过窗子照进大厅的地板。维吉尔皱着眉勉强睁开眼，之前的剧痛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脑海，他抬手摸了摸压在他胸口上的尼禄。尼禄还没醒，平稳的呼吸告诉了维吉尔他没什么大碍。
维吉尔阖上双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梦没有立刻醒来，但也不会坚持多久了。
他小心翼翼的撑起身横抱着尼禄上了二楼去了自己的房间，把尼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坐在尼禄身边，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革制封皮的日记本。就着床头柔和的台灯光线他翻了几页，里面都是自己这些年和尼禄的生活琐事。
他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录下来。有时候只有日期，有时候只有几个单词，最长的也不过是几句话。他甚至记不起当时写这些时候的心境，可当他的视线停留在纸页上一些脏兮兮的涂鸦上面，尼禄挤进他怀里抢走他的钢笔在上面乱画的场景他却记忆犹新。
回想起这不知不觉渡过的十年，维吉尔发觉自己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孤高和自傲，阎魔刀上再也没有沾过一滴血，他真的像个人类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了这么久。
这一切都是尼禄给他的。
维吉尔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支笔，把日记翻到一张空白页，他想记下点什么，可脑海中却沉静的如同死海，感慨万千，汇不成想要表达的话。
笔尖上的墨水快要晾干了，维吉尔转过头看着沉睡的尼禄，暖光灯勾勒着少年脸上的轮廓，把尼禄纤长的睫毛染成了淡淡的黄色。
就算记下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也是毫无意义的。梦境崩塌，一丝一毫都不会留下。维吉尔心底透出一点点感伤，他奢望真正的自己能够活下去，当他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梦里的一切。哪怕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也罢，他想让自己记得，他曾拥有过一段不错的“生活”——足够抵消掉他经历的一切苦难。
维吉尔握上尼禄微微攥起的小拳头，掌心里传递来的温热真实得不像个梦。
他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还能遇见尼禄。不管那个世界是哪一年，尼禄已经多大，是否还愿意承认他，他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自己年轻时的错误，他想要去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
如果他们还能再见......
笔尖落在纸面划出淡淡的摩擦声，维吉尔在空白处写上了日期，在下面轻轻留下了一句话：
Thank you，Nero.
“I love you，my son.”
tbc.